大陸行歸來原以為可以記下些心情故事,沒料到卻在一堆雜事的翻滾中給沖淡了。
先是急急忙忙北上探親、探病,接著是正式開票簽下屋約,緊跟著是房貸利率的議價、比價,穿插了大宅門的是是非非,再好、再平靜的心情都要起波濤了。
苦惱了幾天終於拿定主意,開始著手結算一筆多年來的爛帳,寫下一封<不得不寫的信>,心情至此總算底定了一些,可以回顧大陸行的插曲了。
雲南的玉出名,既然到了當地就想買給兒女一個紀念,只是我外行,實在看不出玉的好壞,每到一處玉品的賣場就流連在櫥櫃前,卻一直無法下定決心。
玉價高低極懸殊,單是一只玉環有幾百元人民幣就可買就的,也有高達數十萬者,看來看去怕不只看過上百隻。
玉的色澤有透亮到近乎出水的,乍看有幾分心動,同行的友人卻說那是浸泡過藥水的貨色,這就更加讓人無法下定主意了,深怕上當。
到了在古鎮的一晚,再不下手買行程就不再有玉的賣場了,和友人兩個人還是鑽進玉舖子裡,店家拿出一批又一批的貨色,比來比去的,店家擺出一只綠得秀氣的玉環,眼睛一亮,正要出手拿過來瞧,友人早一步伸出手,一面拿一面說「這只好!我喜歡,正好可以送老大的女朋友(未來的媳婦)」。
早先她已選好一只自己要配戴,我也已選好一只要給女兒的。
我的眼一再的瞟呀瞟的,看過來看過去,眼光還是落定到那只友人手邊的玉環,心想「等會兒吧,說不定她又不中意了」。
店家一直拿貨出來,我們哪都沒逛,就在這家店裡耗了整晚,當然一來一回的殺價是免不了的,到底有沒有買貴了也無從知,反正是最後一站,只要不是太高價,就買吧。
看啊看、等啊等,終於要結帳了,兩個人各拿了兩只,我中意的那只友人買下了。從頭到尾好掙扎,好想跟她說就讓給我吧,好不容易硬生生的把話給吞了下來,一直告訴自己「身外物可有可無,何必一定要擁有?!」
出了店,和不遠處閒逛的先生們會合,再一起走回車子停放處。
友人一面走一面悄聲的說「其實家中已四、五只玉環了,先生不知道我又買了兩只,還好其中一只是要送兒子女友,不然有點不好意思,太愛買東西了」我心不在焉的應答著,那只玉環一直的盤踞我心。
隔天回台灣在香港機場等轉機的時間,友人說起那只玉環,居然口徑比她要給自己戴的還大,兒子的女友倒很瘦小。
好想跟她說「那就讓給我好嗎?」幾次話到舌邊又吞了回去,因為前晚在挑選時她很中意,幾次說起以那樣的成色和價錢是揀了便宜。
看著自己的「貪心」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的起伏著,幾個人在逛機場的名品店時一直放不下它,甚至半夜回到高雄時都還想跟她說「讓給我吧」。
好強烈的欲望!
終究沒開成口,帶著對它的眷戀,默默的。
寫此文時腦海裡還殘存著那只無緣的玉環呢,嗯~~身外物嘛!不一定得擁有,不是嗎?!
耶!勝利!打敗自己!再會了!心愛的、無緣的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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