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她急急分享的話語,說著每個月至少一趟的台北行,北台灣的風景勝過南台灣,有太多值得一看的景點;台北的人文氣息遠非高雄可比,喜歡誠品的感覺…….
我不解的問道:「高雄不是也有誠品嗎?」她愣了一下,回說還是不一樣,高雄誠品只有椅子沒有桌子,她喜歡有桌子的感覺。
我再問:「既然現在可以隨興四處走,國內、國外興之所至即可飛往,為什麼妳還不快樂?」
按理說,一個人能夠照自己想要的方式過活不是莫大的恩典與福報嗎?
她被我這麼唐突的一問,興沖沖的語氣一下子弱了下來,嚅嚅的回說其實她要的不是這樣的生活。
「那你要甚麼樣的生活?」
「我要的是合乎『法』的生活」
「喔!拜託!你醒一醒好嗎?」
她滿是訝異的問我「為什麼你這樣說?」
對啊!為什麼我的反應那麼的直接?一點也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
同一通電話中她先告訴我佛學院的課請假不去了,為了要遊山玩水、吃山珍海味(陽明山的<食養山房>要提前一、兩個月訂位),如果真的那麼看重『法』的生活、法的價值,怎麼會捨之?
這還在其次,有沒有請假、有沒有去上課不是重點,重要的是甚麼才是合乎『法』的生活?為什麼遊山玩水不是合乎『法』?
到底腦子裡被填充了哪些東西,才讓人在能快樂時不敢快樂,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一己之樂時,不敢大聲的說出「我就是要享樂」呢? 這是自詡為『知識份子』者的通病嗎?一定要『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嗎?走進佛法國度學法、學佛者都必須活得這樣的罪咎感嗎?時刻都不能輕鬆的活。
朋友不是怪咖,只不過很以『知識份子』自居,也以『佛弟子』自許。
對於佛法的真諦我懂得不多,或許壓根也不懂,但是我以為的學佛應該是要在尋常生活中讓人安心、放鬆、自在、與人共處安和,而不是高高懸起佛菩薩的旗幟一心仰望,再低頭悔恨自己為什麼這樣的不成材。
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他各自的因緣、生活的條件,這一生我們只能成為「自己」,做不了「別人」,那就好好把握此生被給予的福份、恩典,學著讓自己把路走得安穩,不論有無吃山珍海味、有無行腳五湖四海。
我們都還不夠完整,都還在摸索人生的道路該怎麼走,我們是邊走邊調整,也就是這樣,有時「今日之我」會否定「昨日之我」,「明日之我」說不定也回過頭來再否定「今日之我」。
朋友一心以為要像個學佛者的模樣生活,她用十分嚴肅的眼光來看待學佛這件事和學佛這等人。
記不得在哪本書看過「嚴肅也是一種病」,它讓人活得不輕鬆,事實上我自己也是不自覺中就會嚴肅起來的人,很想改掉它,卻不是那麼容易。
我想跟朋友說:我們一起放鬆吧!不需要那麼嚴肅的看生活,人生苦短哪!偶而吃喝玩樂有何不可?!合法!絕對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