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的課程除了「逃避與面對」之外,還提到「已知與未知的神秘」。
主講者說:「如果我們只對『已知』付予注意,那麼我們的世界勢必狹隘。事實上我們的『已知』是被『未知』環環包圍,唯有打開心房面對『未知』,我們方能獲得廣大的無限」。
我想到自己走過的歲月。
十八歲的我想背起簡單的行囊浪跡天涯,想和這個浩瀚的世界接軌,想追求心中那份濃得說不出口的浪漫。
二十八歲的我有個小男孩在懷裡,我常靜靜看著他沉睡的小臉,覺得全世界都濃縮在他夢中的笑靨裡。雖然教授一再的鼓舞,我義無反顧得推 卻掉 教授主動幫忙寫的推介函,不再動念遠行他鄉。
三十八歲的我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小小的女娃兒,我的世界就在一兒、一女又哭又笑的聲影中滾動著。推辭了一再打來的電話,一個可以高升卻必須離家的機會,一個很多人擠啊擠的求之而不得的機會。我只想伴著他們成長,只想孩子讀書的歲月裡有媽媽伴隨在身旁。
未知的世界對我來說沒有了吸力了嗎?好奇的心還在,只是更清楚自己的屬性,不再做虛幻、不切實際的夢想罷了。
明白了自己不夠勇敢,沒有開疆闢土的先驅性格與能力,
明白了自己深深的戀家,不論這個家曾有過多少的風雨,
明白了自己對紅塵的重重眷戀,不可能千山獨行莫相送,
明白了心會種種造作,此時的真切可能會是彼時的惘然。
於是我容許自己在日復一日的尋常生活中隨興的來個小小的冒險、小小的「出軌」。用已知的熟悉世界做後盾,我讓自己的心優遊於有著千百種可能的未知:一本書、一部電影、一場出遊、一個不曾行腳的天地。
也許這樣「航向未知」的腳程太慢、太落伍,然而做為人女、人媳、人妻、人母的「角色行囊」是這樣的重,腳步又哪能有多快?我只試圖學著如何能步步踏實的前行,至於速度,慢點又有甚麼關係呢?如果古老文明的「靈魂不死」所言不虛的話,不是早晚都會抵達那神秘的未知嗎?
唯有雙足堅實的踩踏在已知的領土上,我的眼方能眺望那遙遠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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