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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歲甫從一個大保險公司重要幹部職位退休下來的老男人,還在適應無所事事的退休生涯,相伴42年的老妻卻突然腦溢血死了。原本對老妻還有微辭不滿的男人失去妻子之後卻盡是相思之情,就在撫摸妻子遺物時發現了妻子的出軌情書,一廂懷念之情盡化憤怒,除了找到那原是好友的第三者飽以老拳外,也決定離開與妻子相守一輩子的家屋,開著妻子生前購買的露營車展開一趟茫茫旅途。

 

途中也曾興奮的打電話給定居他州即將出嫁的女兒,說是要去幫她打點婚禮前的細節,即使女兒的對象他一直不喜歡。沒想到女兒不願他提早到來,推說一切已有男方母親打點,只要爸爸婚禮之前提早一兩天到即可。找不到生活重心的男人只好開著車一路四處遊盪,回生長的地方、回大學時代的校園,一路上就只孤單的身影。終於在寂寞的情懷下,險些對伸出友誼之手的營地友人之妻做出冒眛之事,女方的抗拒與呵斥讓他酒醒,懷著羞愧落荒而逃。

 

也因為這麼一場出乎意料之外的插曲,他才領會妻子與好友當初因寂寞而演出的婚外情,野外露營車頂滿天星星的夜空下孤身一人的他,終於由衷的原諒了妻子,甚而也自問「我這麼一個男人,在妻子的眼中會是怎樣的人物?」妻子想必也有許多的不滿、不順心吧。

 

終於熬到女兒婚期將近,開著露營車來到男方住處的男人,放眼男方家人的起居,處處都顯出這是不搭配的一場結合。再隔兩天女兒就得到教堂成婚,男人還是不放棄要女兒回頭的可能,無奈女兒翻臉,硬是要結這場婚。把女兒當這一生寶貝的男人在女兒絕裙而去的當下,對著夜空喊著「回來,妳給我回來,我在跟你講話」,聲音在空蕩蕩的晚風中迴盪著。

 

婚還是結了,男人還得在女兒的婚宴上發表感言,言不由衷的說著感謝男方家人共結這麼一門好親事的應酬言語,就好像當出從工作崗位被迫退休時的場面話一般讓人不由得想買醉一翻。

 

還是回到定居多年的老家,葉落還是歸根。拆開離家多時遠方寄來的信件,是男人初退休時認養的6歲非洲小男孩寄養的教養院裡年老的修女代寫的信件。感謝男人的善心,告知男孩有眼疾需要一筆錢治療,同時附上小男孩所繪的一張圖畫,畫面是陽光燦爛裡兩個人一大一小,牽起長長的手。

 

男人滿滿兩眼的淚水滑落、再滑落。為什麼?

寂寞,還有單純的人與人之間的愛。

 

失去工作,失去幾十年的舞台。

失去妻子,失去多年的伴旅。

失去女兒,失去一直以為的擁有。

 

工作、妻子、女兒都涉及身份的認同,我們以為自己是某個職位、頭銜,是某人的配偶與重要親人,我們的價值感建基在這些人事物上,有朝一日當這些都飄然遠去時,我是誰?

 

男人老淚縱橫‧‧‧‧‧‧‧‧‧‧‧‧

 

心會有方向嗎?不變的方向,可以在歲月的迢遞中維持不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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