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連續寄來恆春民謠季<海之喚>和衛武營舞台劇<寶島一村>開演的訊息,恆春此刻有落山風,感冒中,只能心動不能行動;衛武營在高雄,有地利,但聽說要六點不到就前往卡位,感冒不適擔心無法撐那麼久,又是戶外演出還是得作罷。乖乖回鄉居做工。
入眼一團糟,還好開始有熱水可以洗澡,算是好消息。換上輕便的家居服,該洗的衣物、該掃的塵土、該丟的雜物一樣也少不得做,感冒了一個星期不敢回來堆積了好多工作,就一樣一樣來吧,雖然心飛到恆春、飛到衛武營,人可「釘」在鄉居了。
浴室配管完成,進水、排水、插座位置大抵定了下來,只是原說好要進場接手的泥作又因了其他場的工作要延後了,當初大老粗沒跟對方簽合約約定期限(實在也難簽約,這樣走一步算一步的做法),現在也拿人家沒辦法。
心已經不急了,看清楚這應該是邊做、邊學、邊「內省」的工作,而不是單純的改建屋宇,有了這樣的認知後開始可以比較「鬆」了。
泥作星期三才會出現,這兩天完全沒有工人施工,也好,拿起掃把、畚箕開始打掃起敲打過的樓面。
大老粗認為反正過幾天地面就要淋水泥漿,管它有多髒亂漿一淋不就解決了?!再多的垃圾也可以掩埋掉。
實在沒有他那麼好的「閉眼工夫」。
這樣的天氣掃出滿身大汗,一陣子就得上樓來更換衣裳,一面掃一面想到底這樣的工作該歸誰?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施工中該處理掉的東西?
泥作師傅是大老粗認識多年的人,這回來做工程(二三樓泥作也是他做的)帶過來一名女性小工,看她步履蹣跚常佇立一旁,工作起來顯得吃力,忍不住開口問她多少歲數,一聽差點沒昏倒,居然六十七歲了。
這樣的年紀做粗活是吃力,於是本來收工後該打理的善後工作跟本無法進行。二、三樓陽台早被泥水「吃」了進去,磁磚都披上一層灰白,刷也刷不掉,即使用鹽酸還是不行。請教人的結果說是當初泥作時小工應該在工事中隨手清刷,如果沒有做那就只好認了。
所以一樓樓面隨著敲打的進行,兩間浴室衛浴全部敲除、一整面牆敲除重砌,到處是泥粉與水泥塊,夾雜著沒有清理乾淨的雜物。
於是一個人一畚箕一畚箕的掃、倒、搬,從下午一點做到五點,總算把一樓樓面清出個樣子,星期三泥作來時應該更好施工,至少在其中進出也比較清爽的心情吧。
四個小時的勞動,想甚麼?可多呢!
完工後打電話給友人問前一晚的<寶島一村>觀賞心得。呵~~這人真是戲精,會看戲、解戲。
她說劇本好、演員好、不煽情,只讓人了解到「大環境、遭遇,人拿它們無可奈何,但就是努力活出最好的狀態」。
啊!就是、就是,正中我心,正中這四個小時的胡思亂想、四個小時的小工工作、八個月來的心路歷程。
無法改變任何的外在因素,不論是雇請的工人、掌權又壞脾氣的大老粗、無法參與的兩個孩子,我還是得把這件事盡可能的完成,即使看不到做這事的意義。
掃著地、倒著畚箕、滿頭大汗,尤其是感冒藥讓人猛冒冷汗,手沒停、腳沒停、心也沒停,心想要清明、輕鬆一些的過活。
回頭看看自己奮鬥的成果,打掃出的樓面,感覺比剛回來時清爽了些,人嘛!苦中作樂的工夫多少得具備些呢,凡事往開處看,去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