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這樣,一直就是這樣,學不來就是學不來,多少年了,暴跳的火氣還是不變。
老人過世後家族中有東西在蠢蠢欲動,發生了婆婆定存被不明人士(據說應該是某人)領走、姐妹出來爭論出殯時發放的手尾錢為什麼沒有她們丈夫、孩子的份、老人的遺產要如何處理、家族中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也來湊上一腳紅白事等等大大小小的紛擾。
這類事情對一般人而言也是頭疼,粗線條的大老粗更無法耐煩,加上聰明不足的婆婆一心想當人人口中的大好人,於是總有節外生枝的事件出來。
那天跟煩惱重重的大老粗說:
把帳交出來吧,交給婆婆自己生的女兒,婆婆愛怎麼做就她母女倆自己商量去。
你一心以為自己在幫婆婆把關處理錢財,但看在婆或他人眼裡可不是這個樣,婆以為她要用錢得經你核准,他人以為你想把持不放以圖私利。
定存不見的事好些人還在追,何苦淌渾水?若果心坦蕩,何需持之不放?
先生說大家族人事複雜,分黨分派,捨不得小妹當箭靶。
其實各人有各人的福份與氣場,同一件事落在某人身上會雞飛狗跳,換個人說不定輕騎過關,更何況婆生養的小妹性子溫和、不剛不愎、未語先笑、用語平和,大家也都看在她是老么的份上,如果有事應該也是「重重舉起、輕輕放下」。
人心隔著層肚皮,先生以為自己一心無私的在幫後媽,誰會知道呢?
加上後媽的婆婆在這個人人高喊「媽」的家庭骨子裡並不那麼的「真是媽」,你疑我、我不放心你的家庭有必要硬撐著當好漢嗎?
再怎麼說婆自己有生養,把帳交出來給小女兒,至少婆放心;至於其他人要動甚麼心念或手腳,各人的業各人擔,我們負責看管好自己的心,不叫它貪、不叫它爭即可。
好不容易勸服了他!
一開始的反彈是預料中,這老粗的個性是「我沒錯,不怕人用異樣眼光看,有甚麼招,放馬過來!」
天下事要都這樣還有太大的痛苦嗎?真是的!
他終於開口跟小妹說好要移交的日子,也把帳本整理好,我跟他說還得列一張單子把帳目始末都陳列其上,影印給相關人等一人一份。他火了。
大聲的叫罵:「我每筆帳都記得一清二楚,還不夠嗎?連所有存摺都交出來還不行嗎?是要我做到怎樣妳們才甘願?」
唉~~一向就是這樣:缺乏耐性的人偏偏身處馬虎不得的環境。
看著已經滿臉通紅的他,如果此刻就閉嘴,明天移交的場面沒有做好的話無法重來過,恐怕會留下未來爭吵的伏筆,只好硬著頭皮跟他說「先別生氣,我寫給你看」
紙張上寫明:各銀行別、帳號、戶名(老人)、結餘日日期、金額、轉入的銀行、帳戶、戶名(老妻)、金額,再有把這兩年多來管帳的起始日到終止日分別的金額都給寫上,從大老粗手上轉交給小妹某某。
大老粗不說話了,過關!
一個家中為什麼做起事來要這樣的公式化?!
這是多年痛苦的「結晶」!
人腦畢竟無法全盤記住所有的發生,但隨時有狀況、隨時有批判質疑、處處有人煽風點火的家族,處久了再笨也得學會自保,不能像大老粗的先生總是一股自以為是「浩然正氣、此心日月可鑑」的愛說隨你說、愛放箭隨你放的做法。
年輕時這些自保的念頭與做法全不懂,家嘛!誰會料得到有那麼多的烏雲?誤以為丈夫是妻子頭上的一片天,可以保護妻小一如娘家爸爸這一生的風範。
事實上是大老粗的先生有著太多的疏忽與不夠通情達理,社會大學沒畢業,心不夠細、理不夠練達,單只是一顆拙樸的心換來的是一樁又一樁勾心鬥角下的「犧牲」。
犧牲不打緊,落水狗的日子卻似沒完沒了。怨嗎?這些年下來好像連怨的力氣也快用盡了。
幾年的功夫一樁樁事件的經過,笨蛋的我學會不能仰望大老粗的先生解決任何大家族所滋生的棘手問題,太粗的心、太躁急的個性只會壞事而已。
這人不只無法靜下心來釐清問題所在,更要命的是提供做法時他會生氣,為什麼?或許是大男人的心態:小女子豈可比丈夫更有聲音、更有看法?!
年輕時碰到這類情況時氣急了,心裡想「明明都是你家帶來的問題,你不會解決還生我氣,為什麼女人不能有看法、想法?」
現在,累了,只求問題來時他肯聽一聽意見,別再剛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個大家族缺乏彼此疼惜的心情,只睜大著眼等著看人出錯。
帳交出去後應該可以沒事了吧? 持家以仁才是「道」,以孝持家還不夠,愚孝會誤人。 這些年來笨蛋的我在修學分呢,看下一生會不會聰明些?
大家族的紛擾短時間內不會止,會持續到何時?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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