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學佛的一位男性朋友打電話來,問起最近的身心狀況,之後話題就轉到他的現況。
朋友是一位能力不錯的人,他所走的求學路曲折了一些,本來讀的是高工,畢業後當過某類技工,也在這個階段成婚,算是很早婚的人。技工工作辛苦,就想還是該多讀些書。於是報考四技二專,順利畢業後再讀研究所。由於原來就是「黑手」出身,對機械運作很有經驗與概念,加上後來研究所進程的訓練,朋友畢業後即到南科上班,很受重用,待遇相當高。而他也發明了幾項專利,和朋友合夥設了個工廠,生產機械。南科工作待遇加上專利與工廠收入,朋友的經濟力算是很不錯的,三年前開了素食餐廳,還想成立素食網購業務,目的在借此兩項事業體的收入來成立一個嘉惠憂鬱症患者防止自殺的基金會。

 

餐廳剛成立時朋友還在南科上班,整個餐廳業務就交給一位年輕的女店長,再請來兩名廚師負責煮食,外加一名店員照顧前台。朋友抱持著做善事的心情在經營這麼一個店面,自己又必須南科上班、工廠出貨,分身乏術無法照料店裡,一年下來虧損好幾百萬。單是店租每個月就要五、六萬,加上當初的裝潢,還有店長不熟悉業務與經營要領,常常進貨堆積倉庫,卻被新貨蓋了上去,時間一久忘了取出,過了時效,必需當廢物丟棄的例子層出不窮,看了都讓人心疼。朋友看看不是辦法,決心辭掉南科工作,想在店務上多花點心與時間振興疲軟的生意。

太太也因成婚的早,沒讀太多書,婚後兩個孩子來報到,世界就鎖在家裡,幾乎就和外界脫了節。朋友一步一步的高升, 和 太太的距離也就一步一步的遙遠。素食餐廳成立後,按常理這 時 太太應可以到店裡來幫忙照看(孩子這時都是國高中生了),然而多年家庭主婦的日子,加上一個像風箏高飛、眼看就要脫離視線的先生,她的心力幾乎就是放在「跟先生」的這份工作上。先生無論到哪都得帶著她,即使是出門補餐廳的貨,她也不願呆在店裡,看看員工或客人是否需要哪些輔助或服務。時時出雙入對的身影,不知內情者都以為感情忒濃,當事者的他卻常覺得苦不堪言。

 

餐廳營運出問題,沒有可靠的人力可供支援,盤點、進貨、做帳、管理等等都要他一人來扛。太太其實也知道情況,但自信不足,以為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做這些工作,雖然她是商校畢業。此外內心對丈夫的不安全感勝過業務的危機意識,寧可還是跟緊丈夫。

 

我這男性友人倒不是會捻花惹草的男子,太太並不擔心先生「主動出擊」,但總覺得像丈夫這麼優秀的男子很多女人是會動心與投懷送抱,所以她的跟前、跟後主要是「昭告主權」,她越跟就越讓丈夫覺得是包袱。婚前這樣的小女人行為或許會讓男人覺得窩心,覺得自己是女人心目中不可少的存在;但十數年過去,身份、環境、需求都起了變化,這時的他要的是一位可以助他打拼事業、實現夢想的女人。

 

怎辦?工作上既無法有內助之功,言談互動上也越來越不對盤,只剩下所謂的「一夜夫妻百日恩」、「糟糠之妻不可棄」這些個仁義道德的招牌,用來安頓自己悵然與失落的心。太太呢?也不好過,雖然天塌下來有這麼一個能力不錯的男人頂著,但她一直想要的是丈夫的看重,希望丈夫心裡、眼裡都有她。她要做丈夫心中的寶貝,而不是背上的包袱,怎奈隨著時間的過往,卻越來越是沉重的負荷。

 

第三年尾聲了,餐廳撐了三年還是虧損,朋友在電話中說打算最近要收攤,結算下來雖然沒有負債,但積蓄也用盡了。那個美好的心願-幫助憂鬱症患者走出生命幽谷的打算,還是在心頭,只不過還要再等下一個時機點出現才能圓夢。

至於夫妻的對待呢?太太還是跟著他,每一處地方、每一個睜開眼的時間,朋友像影子般帶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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