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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陰沉沉的天空讓人心緒低落,還是多日來的奔波身體在抗議?就是覺得懶洋洋,沒體力也沒心力,心情快掉落谷底了,心跟今天的天空一樣,又滿又沉的感覺,也如同昨天薄暮的天色。

 

薄暮從山中歸來。是一場拖了好幾個月的約定,好友獨自一人在山中,一直盼我前去相會。
這兩年老覺得時間不夠用,當然跑醫院的時間也占去不少,不過這場病也確實讓人在體能上衰退。照射期間的疲勞是一定有的,過了照射期還是常覺得容易累。但是心理上不願意自己拿病做藉口,就盡可能的維持以往的作息,不過有時還真是撐著過來的,今天早上的行程看來是無法做了,只能在家休息、打電腦,但下午還是得出門,否則明天的工作無法進行,會誤事的。

 

為什麼累了還要在電腦前打字?唉!心滿啦!不流洩一些出來真的會像壓力鍋炸開來。

 

山中看好友,整座山就好友一人獨居,只有星期六、日才有其他住戶上山住宿。實在佩服她的勇氣。我是萬萬不敢一人獨居深山的,白天都有點擔心:會不會有亡命天涯的歹徒出現?何況是晚上,憑我豐富的想像力,到時陰陽兩界天兵天將、牛頭馬面全都眼前跑馬。哎呀!不被自己嚇死才怪。

 

帶了些食物上山,做了簡單飯菜打發中餐。朋友一直有好廚藝,再簡單的蔬食到了她手中,都份外香甜,這也是我無法及得上的。她又深具藝術家天賦,看她的起居佈置,簡簡單單幾樣東西,即使深山居也弄得空靈雅緻,讓人身處其中不雅也難。

 

朋友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不囉唆,有時還會讓不了解的人覺得「冷」,我笑她說體內住了個男人的靈魂,她也認同。兩年前她到南部的山間跟地主租了塊地,自己找人蓋了個十 二坪 左右的小木屋,工程款六十萬,她說打算住個八年、十年的,頂伐算。除了小木屋之外,又在屋外開闢了 三十坪 左右的花園,還種起一些蔬菜如茄子、青椒、蕃薯葉、四季豆等等,還有小番茄、和草莓呢!真厲害。

 

山中的日子晨起運動走山、打坐、園藝、除草(晒的人黑一圈)、看書、聽音樂、做菜給自己吃,偶有朋友來訪。山裡除了各式鳥鳴聲外,就是牛蛙低沉的吼聲。據說牛蛙身形比青蛙還小,但吼聲真不小,還說如果入夜更是萬聲齊鳴。我還沒過夜過,所以聲音會有多噪人或多催眠猶未知。小屋有扇好大的窗,開了窗,真的就是山色入窗來。不只呢!入窗的不只是山色,偶爾還有迷路的小鳥,翩翩飛舞滿室繞。眼見遠山,耳聞鳥、蛙山友聲,如何?這樣的日子!

 

要過這樣的山居歲月需耐得住寂寞。而寂寞卻正是多少現代人急著要逃離的。

朋友這幾年一直致力在心靈的滌淨,紅塵路走得辛苦,也累了,就想停一停急匆匆的腳步,於是找這一方天地做為心靈療癒的場所。然而想探索生命究竟的念頭還在,於是也出國去跟隨所謂的高人,來來回回了幾趟,卻終於發現生命的困境唯有自己才能解套。帶著從高人處所學來的東西,她還是回到小木屋,打算把這些年矯枉過正而漏失的生命美好的部份給補回來,於是小屋有了蔣勳,有了許芳宜,也有了老子和莊子。

 

說她內在有個男人的靈魂,還真是認真說的。原以為用盡心力佈置的山居真的會住個十年、八年的,沒想到她說打算要搬到三芝去。她拿出這一陣子因著某種因緣北上,來去多趟收集到的三芝訊息讓我瞧,又說了三芝的美和藝術氛圍,確實那裡對她來說應該會是如魚得水,然則眼前這個出塵的山居呢?我問她會不會捨不得?她說不會,一點都不會。這樣「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不是男人的靈魂會是甚麼?

 

還聽了她弟弟、妹妹、媽嗎的故事,我愛聽。一直對人生無法看透又深懷興趣的我,只能藉著身邊好友分享的一個又一個生命的故事,來讓生命神秘的面紗偶爾的掀開一角,而我但願永遠像愛麗絲夢遊仙境(Alice in the wonder land)的主角小愛麗絲,睜著一雙新鮮的眼看著世界在身邊神奇的演出。

 

好友留我過夜,然而隔天一早又有事得忙,趁著下午六點半天色猶亮我須離去,否則山中迷路頂嚇人的。好友相送山腰,我頻揮手要她回去。暮色中只見她身形在向晚的山間,一時,心好滿。

 

車行一路,都是陰陰的天色,是因了夜幕將垂?還是明天又是個讓人心重的日子?啊!切記切記:Alice in the wonder 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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