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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  

 

好冷的天人一直窩在屋子裡想想再不出去走走就要變植物了,手上一張票,高美館的米羅特展,就去吧。

高美館地下一樓午後兩點有館長的米羅特展演講,作為對米羅展的進一步了解。演講尚未開始,入了座幾分鐘,環顧四周已經坐了五六成人。
想想其實自己不是那麼在意對畫的解讀能有幾分,看畫本來就是主觀,雖說對繪畫的時代背景、繪者的身家如果能多一分了解,看畫時就能多一份了然,但對於純粹只是觀者的我而言,不論是看畫還是雕塑、聽音樂,能不能感動才是重點。

 

於是趁著演講者尚未到場匆匆走出到了一樓的展場人好多看來宣傳做得不錯
目光迅速掃過一幅幅畫發現不對味,決定離開,前後不到十分鐘,感覺不對就不想多耗時間。

 

好不容易和寒流對抗走到戶外的決心不能就此打消,於是和友人聯絡打算前往再談某件懸而未決的事,友人正要出門趕赴一場台灣民謠發表會,熱情邀約一同前往,還要開車來接。

這友人也是隨興型的,不喜預先做任何安排,總相信因緣自會成熟,該來的、該出現的,一定跑不掉。我原怕她麻煩,想推辭,她執意這是最好的安排,說是本來就想該有個人和她一道前往,只是沒想到正是我。

白屋的音樂饗宴於是展開。

 

到場時第一首曲子〈思想起〉已開唱,我們怕干擾現場聆聽的氛圍,於是在門外稍稍等候,待曲子唱罷再進場。
一直以來我沒甚麼音樂素養,純粹只是個人感覺,至於唱者功力如何是無法講評的。只是第二首曲子〈咱台灣〉一起音,全身汗毛直立,歌者的心直接穿透我心,因晚到座位只能在最後一排,離歌者有段距離,然而她的感覺我全收到了。

 

第二首曲子一完,接著第三首〈六月茉莉〉,但歌者唱了一小段卻無法為繼,又重頭再唱起音。
我想她的心還收不回來,畢竟前後兩首曲子情意相差太大,歌者那麼用心的在歌唱著,真情完全流露,整個現場奇妙的迴盪著某種滿盈的支持力,我不知道是甚麼原因,只感受到那份奇妙的力量柔軟卻豐厚。

 

一場小小的演唱會,聽眾大約五十人左右,被臨時邀約而有耳福的我,只覺得它和平時所參加的演奏或演唱會大不同。歌者在第四首的〈一隻鳥兒哮啾啾〉後稍事休息,退到場外去,我想她也確實需要調整一下心情,不只是潤嗓而已。

由伴奏者以〈望春風主題與變奏〉讓歌者與聽者都得以調整心情。

 

再度進場的歌者接續唱的是〈碎心花〉,我也覺得唱這首曲子的她整個沉浸在碎心的情境中,接後的〈管芒花〉可能是受了〈碎心花〉的影響被蓋了些許光芒。再來是〈苦棟若開花〉。

 

演出單位精心的安排,要聽眾把目光都投到演唱廳外的園子一棵掛滿燈籠的苦棟花樹,然後說了一段苦棟花的花果緣由,接著再由演唱者唱出曲子。
曲罷,演唱者手持一把圓熟土黃色的苦棟花果,蹲了下來,獻給第一排正中央一位上了年紀行動有點不便的婦女,還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原來是歌者的媽媽,女兒帶淚的臉是對母親的感恩。啊!媽媽!我的媽媽在哪裡?

 

第九首〈白牡丹〉民間歌謠,大家耳熟能詳。然後是中場休息十五分鐘。也是這休息時間才知原來場中有許多位唱者與伴奏者的親友,怪不得剛剛接收到現場那溫暖、溫厚的支持力道了,也怪不得唱者能夠那麼的真情流露。

 

下半場由〈月光光〉開始,有著兒歌的味道曲,歌罷,歌者與第一排的某位小朋友互動了一下下,應該是家族中的小輩吧。然後是〈放風吹〉一句「阿爸你在哪」讓人心痛。

我喜歡接後的〈故鄉的鳳凰花〉在歌者充滿回憶感情的歌聲中,來自鳳凰故鄉的我想念起故鄉的人與事,淚水不斷的滑落,而歌者本身我看也是情難收的狀態。

 

接下來的三首曲子是流行樂的〈天頂的月娘啊〉、〈落雨聲〉和〈家後〉,歌者以她一貫充滿感情的聲音表達著曲中的情意,每每曲音已落而情思難收。

友人和我坐在最後一排,二人頻頻拭淚,後來有位比我們更晚到的友人之友也加入「落淚三人組」。

 

人大概要有了某些歲數才能懂得人生中的百般滋味,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樓頭殘夢五更鍾,花底離愁三月雨。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離別的滋味、再難回頭的失落與無奈,豈是年少者得以深會的?

 

盛會之後我來到初次見面的歌者面前,向她道謝她给了我一個美好的冬日午後心靈饗宴,感謝她那麼用真心真情的演唱著我們上一代的歌,歌者眼眶泛淚聽完我的感謝。
歌者說她離開舞台十年,養育孩子,現在孩子十歲了,她重新回到這個區塊。也是!就是十年的母親情懷,才能唱出深心,世人最能深化也昇華感情的角色,我以為是「母親」這個身份。我們彼此擁抱紀念這份意外的情緣。

 

感謝演唱著羅慧真女士與伴奏者蘇維倫女士。
又及蘇女士的伴奏也充滿著感情。
場中休息時段她說了,原來這台用來伴奏的鋼琴是她童年時每日都彈奏的琴,有一年颱風天狂風把四樓的門吹壞了,大雨直衝下來,鋼琴泡在雨中大約兩尺深到膝蓋高,颱風過後爸爸把鋼琴搬到客廳外的門廊上讓它吹風,還用電扇吹,每天晚餐前、晚餐後,爸爸一定再拿吹風機,一根又一根的弦烘著,怕有水氣殘留,女兒的琴就要毀了,再一根根的上油。

 

今天彈著當年爸爸盡心搶救回來的琴,蘇女士說她腦海不斷浮現爸爸為她維修琴的這一幕幕。想著今年年初離世的父親,當時面對父親過世的她許下願望,要在父親在世到過的足跡裡辦好每一場演奏會紀念這一世的父女情緣,她做到了,從虎頭碑到橋頭,有「頭」有「尾」,一場父女情緣的句點。

 

現場的藝術畫作有張水墨畫,其中的主角是一隻猴子,懷抱著幼猴。蘇女士說她父親屬猴,所以今天一到場,她覺得父親到了,也來參加這場盛會呢。
歌者的羅女士,母親也到了,行動不便的母親在旁人的攙扶下也到場了。

親恩與琴音、歌聲流盪在這個空間,而我有幸參與其間。感恩!有幸重見人間溫情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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