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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無意中開始了一段和記錄片不成熟的緣份,原由是這樣的:

友人曾參加了記錄片的課程,還真的動手拍了部外勞在台灣的照護日子,欲罷不能地還把當時的指導老師也請到自己的藝文教室來,然後召喚了一群有志於學習記錄片製作的友人一起來學習。
友人一再推介老師的功力,盛情地說不上太可惜了,只消每個星期一個晚上坐到課堂上,就有人端上佳餚的盛宴豈可錯過?就這樣被半推著報了名,也跟著乖乖坐在台下上了一系列的課程。

 

只是一直以來不知怎地動手拍影像這件事在我有如千斤重,很提不起勁,外出旅遊時既不喜留影,也不喜將風景獵入鏡頭,到底是甚麼心態?現實生活中不去翻閱拍過的照片、曾經的歲月、行過的足跡,是以為走過就是走過嗎?自己的、家人的,這麼些年下來累積的照片數目也不少,就只讓它們堆積在某幾個抽屜裡,不想動手、不想翻閱。

 

這麼一個對看照片都發懶的人怎麼有可能動手去拍記錄片?隨著課程的結束記錄片這檔子事也就跟著從腦海中抹消。
然而近來又有人邀約計畫拍攝某佛教團體的志工,掌鏡者已有,具多年經驗,需要的是做整體拍攝方向的企畫與訪談者、逐字稿者。

 

那天晚上三、四個人有了對談,到底是要以團體為主還是以其中的個人為主?這是不同的處理手法,但我想的還是另一層,沒說出口,也還沒點頭答應加入。


團體與個人相較,倒覺得前者會來的更有實效一些,所謂的實效指的是一個團體的延續需要理念與精神的傳承,涉及的層面既多且深,用影像記錄走過的路能使後繼者有可觀看與稟持的借鏡。

 

至於個人的記錄~~~,我所難於點頭的在於:
世人的一生,除了少數幾個轟轟烈烈型的人物外,誰人不是隨著生命的結束而煙消雲散?不論在世的作為如何。
「虎死留皮、人留名」,名,虛得很,能傳多久?即使親如家人後生,能記住三代祖之名也不多人,更何況紅塵眾生多的是擦肩而過者,即使某時聽到某件事蹟、讀了某些記錄、看了某段影片,也很快的會從聞者、觀者的心版上抹去。

 

然而想拍攝的友人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是一篇好故事只要當事者肯說,為這些無怨無悔投身於宗教奉獻者留下些記錄應該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這些人大多數都上了年紀,無常幾時要找上門難說得很,拍這樣的片子為他們的一生留下些記錄,至少人生的最後一場用上它也溫馨。

 

這是個大工程如果要做的話,企畫、訪談、拍攝、篩選可用的片段、逐字的聲部、後置等等,不只是時間的大量消耗,精力也是,做還是不做?

 

人一生的時光就是在做某些事情時一點一滴的消磨掉,年輕時活得起勁、忙得煞有介事,一切都當真,從不曾質疑「值得嗎?」,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豪氣。
現在不同了,警悟到時間的有限、無常的迅速,對於必需付出大量體力精力與時間的行當首先考慮的是「值得嗎?」,值不值得的標準不在於耗用金錢的多寡,著眼點就在短暫的、不知幾時會畫上休止符的命光,尤其當親人一個一個走完人生之路後,無常之感是近身的。

 

友人興沖沖的想做這樣的記錄,一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模樣,我的東風還在遙遠的他方,再等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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