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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寫得美不美、好不好沒甚麼關係,其實連寫不寫也無關緊要,畢竟下筆時常常是過去的人與事、景與情,既是過去了本該就讓它過去,何必再寫它呢?想來是不放的心情或是不捨吧。

 

想把美景、伊人、某事、心緒常留心田待來日再度回眸,要把匆匆趕路一片模糊的浮光掠影給勉強定格,照片、圖畫、雕塑都因此而作,文章更是如此,否則一生如快轉的走馬燈,終點結束的場景很快就轉到眼前。

 

即使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打或寫下,終至成文放到格子裡來,其實也只不過是空花一朵,真正的人生早就在敲打或筆墨之間悄然溜逝。
有時面對自己所記的人事之文心中的記憶尚且只能是十之三四,再怎麼樣都無法重現當時的一切,因緣哪早就消逝於時光之河了。

 

也正因如此,現實生活中過多的人情酬酢常會覺得太累,即使有一陣子或許處身其中,因著某段單調的日子,或者被動的捲進去他人忙於人事的軌道之中,只需一陣子自心醒轉,反問自我「這是我要的嗎?這樣的生活熱熱鬧鬧、呼朋喚友、又吃又喝,追求自由痛快。有錢花用、有時間玩樂、有唱和之友,這樣的人生即無所求嗎?」。
曲終人散的空盪落寞卻比歡樂相聚一場更讓人印象深刻,往往狂歡之後接著就是獨白了。

 

淡水山中歸來,時或想起我們這一群人,平凡人生人際互動難免吃喝,有人對哪裡有好吃、好喝的特別的熟門熟路,樂於與人分享。群體之中有這樣的人自是好,畢竟好吃好喝在餵養肉身之餘能帶來滿足感。
只是這樣的「老馬識途」能有是最好,沒有也不覺得有憾,就是吃喝一場嘛,沒太大重要性。

 

記得多年前有位友人到南台灣的某大學任教,招待之餘帶她往墾丁沿海,看海、聽海去,兩個人坐在海邊看浪濤翻滾聽波音陣陣,她問我是否常有此美好之舉,對曰想來就來了,她羨慕之餘卻說道「怎麼妳都沒準備吃的?」,她說玩就一定要大包小包的準備,又吃又喝的。
換我訝然,是看海、聽海耶!怎麼能分心?要吃喝,就地隨便買買,台灣的7-11方便哪。
她說沒好吃、好喝的哪是玩?

 

現在到海邊還常是兩手空空,只拎個錢包、帽子、長袖外套就可以動身。

 

即使在成長的城市裡也不在意好吃的在哪,有位友人說「台南吃的最有名了,妳這個台南人,哪像?!」是,婚後離南多年,加上許多地方東移西遷,整個城市已經有好多區塊是我認不得的。以往還會跑書店,現在連書店也不跑了,這些年回南只在娘家呆著哪兒也不去。

 

於我,美味能有是最好,沒有也無不可,就像文章一般,寫得好,是佳;寫不好,也可,表達心意罷了,不必太講究,都是過眼的雲煙、都是雕蟲的小技。
我的朋友不知是否讀到了這層不在乎的心情?

 

人情酬酢全沒了寂寞會到來;太過沉浸其中,心或過於壅塞。身邊的花花草草太多人會分心,許多事會等閒過、白白過。
能力強的人或許能一心多用,左手畫、右手詩、口裡還能與人唱和一番,我不是這塊料,適時的落單是將養生息。

 

「萬花叢裡過,片葉不沾身」的清楚明白、簡單俐落是我心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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