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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山中行

這個年過得很努力,努力的清掃整理;努力的採買烹煮;努力的佈置一個符合節慶的家,即使寒流來襲,天氣常冷颼颼的、天空常灰沉沉的。

 

就因了這層努力,心從通常的『自閉狀態』中掉落到凡間。單是除夕一天就拜三個地方,分成早、中、午三ㄊㄨㄚ,要買齊東西,當然就是市場,賣場一次次的跟人擠。到了大年夜也不能免俗的趕回婆家送上該送的紅包,心情卻一下子從熱鬧滾滾的狀態掉了下來,也許是疲勞,也許是看到不想看的鏡頭。

 

年初二趕回娘家,雖然美中不足老媽還是拖著病軀愁眉苦臉的,親人齊聚一堂的快樂仍溫暖心懷,除夕夜的不快總算解除。

 

年初三美麗的陽光一早就在園子裡穿梭,喔!這樣的天氣不能窩在家裡。去哪?不想人擠人,對!山中行。

開車半個多小時去到只有屏東當地人才知的山─來義,原住民的大本營,好多個村落散佈在大武山側的半山腰,因為枯水期只有大大小小、各形各樣、深深淺淺的灰色石頭羅列在溪谷河床中。往上游望去,河谷兩岸山巒層疊,左右邊都是一重又一重的山,由近而遠顏色漸淡,在陽光的襯耀下形成濃淡不同的多層綠,深綠、淺綠終至淡成天邊一抹灰色,兩邊山勢交會處寬闊的河床一路曲折蜿蜒,視線隨著河床遠溯,心胸開展,我,笑開了臉。

 

慶幸山的不知名,大過年的春日山中行才能不用在人擠人、人聲喧鬧中樂遊。雖然也有些個遊客、也有些家卡拉OK餐廳,但不能貪求了,台灣是個到處都有雜沓人煙的小島。

 

一直往上游處行進,山中也有林道,聽說是供林班的人員工作通行用的,林道沒鋪柏油,就只在路的入口處望了望,也不知是否其中有需要手腳並用的路段,太難的山路我興趣缺缺,就怕碰到山大王─蛇,雖然是冬季照理說蛇應冬眠,但台灣的氣溫高,蛇還是照常出沒的。

 

選擇走鋪全柏油的路線,真要好好感謝我們的政府,連這麼深入的山區都能把路做好。
除了聚集成村的部落外,山區裡也零星的散佈著原住民的住家,路兩旁的山坡地即使是一小塊平台,他們也想辦法引水噴灑,灌溉著缺水的農作。地,看得出來是貧瘠的,要種出東西真要比平地耕作的人下加倍功夫,雖然入山來處處看得到政府對山地部落的用心經營,不只路面的鋪設、路燈的加裝、柵欄的圍築,山中也有小學、中學的設立,不過原住民朋友的生存條件真的比起平地人來是差了一截,我們是欠他們一個公道。

 

走了一上午,到得近上游水口處傳來一陣陣震耳的歌唱聲,這是在台灣旅遊的特色,卡拉OK。還在可接受的範圍,於是找了家小餐館就地點了餐,館子裡人手不足等了好半天,大大小小的家人都出動,連讀國小的兒女也跟著招呼客人兼跑堂,就在等候的時間裡瞧見那小弟氣急的猛招手另桌正上菜的姐姐,眼睛瞪嘴巴唸的,那個模樣活像個喳喳呼呼的媽媽,真是可愛,不禁笑出聲來。

 

用過餐已是下午一點鐘,循著原路看山、看雲、看樹、看野花朵朵的往回程走。一直是路癡,迷路早習慣,沒想到身邊老唸我沒方向概念的人居然這番也迷了路,雖然下山的路途人已有些疲累,多走了冤枉路更不堪負荷,但還是大笑,因為板回一城啦,難得一向自詡羅盤在心的人會糊塗呢!

 

回抵家門,園子裡還有著陽光的足跡,這一年新春山中行揭開序幕,心,飛躍、滿足,深盼陽光不只在地處也在我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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