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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十多歲的人了,結了婚,有一兒、一女。二十年的婚姻生活,打打鬧鬧的時間超過平靜無波的日子,為的就是錢財理不清、「賭」一個字。

 

太太在保險公司上班近二十年,好不容易一路升了上來,做了個主管。他呢?曾經在私人公司任業務員一職,因為好賭而侵占公款,最後是由他父親拿出老本幾十萬來賠錢了事,不過那份安定的工作也就飛了。

 

丟了工作,沒有高學歷的他試著做起涼水生意,租了個小攤位,賣起各式果汁和冰種。肥胖的身軀常是一身的汗,總在脖子間圍條毛巾,大聲的招呼著來往的客人,勤快的展開新生活。剛開始時生意不錯,他也忙得起勁,不過新鮮勁過後不論是客人還是他,都逐漸的懶散了下來,空閒時間便多了。又開始在攤位附近跟人打起牌、簽起大家樂來,生意經營也就越來越不起勁,最 後跟 太太和母親說要把攤位連同那生財的冰櫃一起盤給人,兩個女人擋他不住,只好由他。彼時老父已經過世,就由他老母再掏錢出來,幫他把在當地欠了的賭債給還清,才全身而退。

 

不做涼水生意的他要做甚麼好呢?左思右想下,跟著太太到保險公司上班,做起太太的下手,進保險 公司是 太太做的保證人。
新生活又一頁,家裡的手足盼他能把握機會重新出發,於是也就盡力配合的投他的保,而他也努力的要把過往荒唐行為讓太太、家人受的委屈給彌補,業績在家人和自己的努力下連續兩年得了金鑽級的獎牌、獎金。獎牌端上客廳搶眼的位置,獎 金進了 太太的戶頭。

 

兩年過後,能拉到保的親戚、朋友也都拉得差不多了,工作出現瓶頸。他想突破,腦筋居然動到特種營業者的身上,於是開始涉足夜店。從這些場合中能拉到多少客戶?但夜不歸宿有了最佳的藉口-「我在拉保險」。

 

特種營業者的互動模式如何不得而知,但投其所好是一定要有的,否則生意做不上手。幾年下來業績陸續做了一些,但每隔一陣子他就得趕三點半,而公司的查帳日一到也會見到他四處借錢,東拼西湊。手足、媽媽二十年下來,能給、能攤、能幫、能墊的,也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借、賴中給耗盡了。太太呢?頭幾年每碰上火燒眉睫的湊錢日子,兩人就大打出手,太太說如果不是看在兩個小孩的份上,這場婚姻她早不要了。到 後來當 太太的變成「反正捅了簍子,你的手足、母親應該拿錢來填,因為你家子弟沒教好。」的心態,也就不再追問錢的來龍去脈,只要不找她賠,開始過起睜一眼閉一眼的日子。雖然如此,但或多或少也必須為他的爛攤子出錢、出面。做太太的常說「為什麼他不死?死了大家都解脫。」

 

一次又一次的賭債,家人還怕了,幾次問他到底還欠人多少?都說「沒啦!沒啦!這次還了就結了。」可總有下一次會來。

 

早幾年跟人調錢時,他還會信誓旦旦的說:「你救我這次,我過了關,一定會改,再不賭了。」。
這回他還是找家人借錢過關,說是房子(亡父給的)早抵押了,太太也辦了離婚,可眼前就是缺幾十萬,沒這些錢明天公司會過不了關。他說:「賭也沒壞到哪,要不然政府不會開三星、四星等彩卷玩法,還一星期開那麼多次。我這幾年也沒白費功夫,現在我這方面已有專業技術、很有心得了,差的就是沒本錢而已。」

 

癱坐在椅子上的家人木然的看著他。這個戲碼何時能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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