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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幾個月前的邀約:上司馬庫斯。
幾個人要空出時間還真不容易,終於敲定十一月初上司馬庫斯,一行二十個人快樂出發,幾隊人馬會合一起,有鼓友、書法社友、瑜伽友、同事。

 

上了車聽導遊的開場白才知,原來這個時節上司馬庫斯既沒有楓紅也沒有山櫻、杜鵑,更沒有六月收成的李子、七八月的水蜜桃。
「那這趟上來做啥?」就聽到坐位後有人這麼嘟嚷著。
是啊!這時上來幹嘛?
疲憊的身心需要休息,即使沒可看、可吃的,大自然本身就是最佳的滋養劑,能讓倦極的旅人重新得到滋養。所以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在這個將寒未寒的時節上素有「黑暗部落」之稱的司馬庫斯。

 

七點集合,早餐車上以飯團解決,一路車行高速公路,中途兩次休息站停歇一、二十分,中午十二點多抵內灣老街,一個小時的用餐(自行解決),繼續趕路,下午三點多抵目的地新竹縣尖石鄉海拔 一千五百公尺 高的司馬庫斯

 

拿到房間鑰匙,四人一間,先把行李卸下。粗看了一下房間設備,實在過於簡單,浴室連放置換洗衣物的架子也無,小小的房間擺上兩張特大號的雙人床,床邊、床尾的走動空間就被壓縮,不好走動。盥洗用具一概不提供,必需自備。深山之中一切都只能從簡吧。

 

行李放妥後就到教堂外的空地集合,本來該由村長主持的祈福儀式因族長重感冒改由一族人負責,二十個人團團圍成個圈,興味盎然的接受這善意的開場儀式。
然後一行新到的訪客參觀實驗分班的小學校。
總共三名老師、所有年級加總起來十二名學生。教室很有特色,全是枯立木、枯倒木做成的教室隔板牆,連上頭的樑與四周的柱也全是木頭,據說是族人一手打造的,堅持不用水泥牆的施工。迷你型的學校課桌椅也和平地學校不同,雖然我們參觀時已放學,仍可以感受到教室溫暖輕鬆的氛圍,不只是木頭建材的原因,也包括孩子們的手作,童稚之趣充盈。

 

教室參觀之後做了一番部落的巡禮,除了住宿的幾棟木屋外,遊客的「補給站」是二層樓建築,樓下是販賣部,樓上則是遊客用餐的地方。
對面則有間充滿原味的簡易咖啡屋,說是週休五天的營業時間。咖啡外牆漆上的圖畫簡單、搶眼。
一小段山徑上去,錯落的是族人各自的家屋,也全是木頭打造,不只外壁,連室內裝璜材質也是。我們從窗外偷瞄了一下,真的比平地的家屋還有樣子,也更溫暖的氣味,木頭的東西就是溫暖。各家的門牌都有著各自的特色,從門牌的標記可以看出主人的來歷與行業,主人名字(泰雅人是父性社會)第一位,第二位則是主人父之名,有點類似老外的命名法(把個人的名擺第一位,第二位是姓),只不過司馬庫斯的泰雅人沒有姓,代之以父之名。

 

繞了一圈的簡單介紹很快的在天黑下來之後結束,然後大夥兒移駕餐廳祭五臟廟。家常菜七八道,味道都可口,很快的兩桌都讓盤底朝天。
用過餐,深山之中沒有甚麼活動可做,大家都回房安歇準備次日一早的山中健行,一趟 十公里 ,來回就是 二十公里 ,要走到巨木群去瞻仰。

 

隔天七點用早餐,餐後一群人三三兩兩在導遊的帶領下開始了一天的「走山」。走在山中的心情會是怎樣呢?
這天早晨陽光特佳,十一月的天氣,山風沁涼,高高低低不同樹種的葉片都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閃閃亮光。
林間也一陣陣傳來各種鳥的啼叫聲,有些叫聲粗嘎,有些叫聲則是細鳴宛轉。行走其間心房也如林樹一般,被穿過樹隙的陽光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著。

只是有個大大的可惜,可惜啊!可惜,這可惜偏來自同行的夥伴。

 

來到山林之中何者最宜?翻山越嶺開了幾個小時的車為的是甚麼?是為吃一餐山味?還是為拍一串山景回去示人?或是為來日翻閱照片時記取「曾經」?既要記取何不趁早?此時此刻山間葉隙、林畔樹稍,遠山層巒盡是美景,為什麼要把注意力放在那麼多的應酬對答?還笑鬧聲喧驚起一林山鳥。

 

一向入山都盡可能的聲悄悄,訪者只是過客,為探一林清幽,怎好喧賓奪主聲震林梢?
主辦的好友邀的伴,原以為會性氣幾分相近,可能為了湊齊最少二十人才能成行的中巴(士),只好報名參加的人都接收,再加上其中有些人是幾年不見的老友,於是這回的訪山成了訪友。

 

為了避開山路上大聲喧嘩的交際言辭,只好拼命的向前走,試圖甩開擾人耳根的俗套。
只是出發前兩晚就氣喘發作,加上幾年來未發作的胃病也來湊熱鬧,山中的第一夜睡的很不安穩,一整個晚上都在和氣管與胃對陣,精神極差。
這麼差的身體條件下為了想逃開聒噪的俗人俗話,忍著頭痛、胃痛奮力的向前走。

 

午餐每人一個糯米飯團,胃痛根本無法吃,空著肚子又往回頭路拼命拉開與人群的距離。我為一林幽靜而來,為看陽光與山頭、陽光與樹林的對話,為聽鳥族的聲息,至於人的語言,唉~~不正是逃離之處麼?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的話語啊!

 

這一趟領隊(的友人)找來的導遊夠專業,肚子裡有好多東西,又有一雙不俗的眼,言談間輕易就能讓人嗅出他的不與眾同。
只是職責所在,又要應付各類型人客的需求,於是不得不對著滿山遍野的動、植物介紹起來。團員們紛紛圍著發問,認識動植物不在此行規畫之內(喔~~其實是從來都不在意,就算不識其名、其用也不減其美),於是走得更遠、更領頭了

 

最後一程回頭路幾乎是拖著腳步走,又餓又痛,頭痛、胃痛,心裡直犯嘀咕「是氣壓不對嗎(一向對氣壓敏感的體質)?還是~~~

回到出發地四點多,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趕到了,大家的模樣和出發時的精神抖擻差了一大截,都累到了。

 

晚餐六點在咖啡屋旁的院落舉行,烤肉大會加上搗小米麻藷。
熬不過胃痛吃了同房的友人給的胃藥,沒參加烤肉也沒搗麻薯,早早離開現場,回房清洗後上床,想補前一晚的未眠與這一天的健行操勞。

 

我總以為山中行的時間是兩用的,一部份用來給自己「洗塵」,一部份用來與同行的友人聯絡感情,但還是洗塵為重。
人是群居的動物,不能孤芳自賞也不能離群索居,所以聲氣相通還是必要,更何況我們受之於人的往往超乎自己所能認知的,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自外於人。
然而如果一味的從眾、一味的呼應,而把自心的清明給撂在一旁,甚至是咂咂呼的俗言俗語,豈不本末倒置?

此行原被安排和某位友人同床,但因氣喘關係會一夜咻咻的叫,怕吵到原本睡癖就不好的她,另一友人得知我心頭掛礙,自告奮勇的要與我同房同床,她說不怕吵,還怕自己會打鼾吵我。
和她同床的兩個夜晚氣喘都些微發作,整個晚上氣管發出微微的喘鳴聲,聲細如夜虫。
這小姐居然我一有動靜就起身幫忙蓋被、塞被、包頭頂、倒熱開水,一個晚上常睜開眼時就看到她也醒著,唉~~真是母性深厚的一名女子啊!白天裡還不時的問「還好嗎?還好嗎?」、「我會照顧你,別擔心!一定陪妳到底」

這樣的友情會讓人常記心頭。

 

車行回南發生一樁意外,敦厚的 司機 先生居然也跟我一樣犯胃痛,還開始嘔吐起來。
從北埔就有狀況發生,他硬撐著開到西湖休息站,一行人就在西湖等了一個多小時,等他調息恢復一下體力,然後再續開到西螺換手給公司從高雄派來的另名司機接手。

 

三天的司馬庫斯行先做記,照片等導遊寄過來時也許會po上來一饗格友,等著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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