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粗前兩天回去探望和老三一起樓上樓下居的後媽,帶回來一則叫人張大嘴巴的消息:老三夫妻要動用公款安裝監視器。

事情的原委是:
自從不聲不響的把後媽存了幾年的定存領走,事發之後雖然解釋是老人病中要他們夫妻領出的,但這樣的理由不被後媽接受。因彼時的老人已長時臥病在床,現實虛妄都難分,每天二十四小時都老妻和外勞守在身邊,根本無法自理任何事務怎麼可能領出大筆金額?交給誰?做甚麼用?老三夫妻推說只負責領出錢不負責發問。

 

後媽嘴上說「沒關係、沒關係,就是家裡人,不是給外人用,都一樣!都一樣!」卻是十天半個月的就來上一齣跟在老三妻子身後,頻頻問她「妳到底把我錢拿去做啥用呢?」老三妻子不勝其擾。
也曾經跟我們說「甘脆自認倒霉賠她一筆也就是了,反正是自家人,沒給別人占便宜(多麼相像的思惟和說辭)」然而說是說了幾次,卻還是手在口袋裡,不捨得拿出來,最後演變成「不行!我要是拿錢給她就落實了我們夫妻偷她錢的事實」,於是這筆神秘的「失蹤款」成了後媽和老三夫妻多年心結又添一樁的新怨。

 

後媽年紀有些了,嘴碎,又想做出後娘的風範,就在不甘心的嘮叨與強壓抑的若無其事兩款情中擺盪著。
有時煮了飯菜一再的招呼樓上住的老三夫妻一起用餐;有時又緊跟在屁股後問啊問的錢到底是怎麼花掉的。

 

接著後媽開始不斷的說她掉錢、掉東西、掉存摺、掉印章、掉皮包、掉房間鑰匙等等(現在外出時都把房門緊鎖著),每掉一次就大戰一回,只因她就追著老三太太問「妳拿了沒?」、「妳看見了沒?」、「妳知道沒?」
老三太太無法忍受這時時被懷疑的冤,四處見人就告狀,有時一大清早六七點鐘電話就掛到後媽生的女兒家,要她設法。

 

能設甚麼法呢?自從老人過世後發生一連串烏煙瘴氣的事,這個像老太婆裹腳布又臭又黑的家事一件一件的越抖越讓人倒胃口,時不時的來個閒言閒語或橫眉豎目,其實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後媽沒停止她的指控和懷疑,老三夫妻不勝其擾希望她搬走,後媽卻不肯離去,總說這宅子是她那死去的老ㄤ出了幾百萬助建的,她這未亡人理所當然有使用權。

 

不走又幾天就喊掉東西,怎辦?老三太太要用公款在家中四處安裝監視器。後媽生的女兒似乎也讚同。
~~自家安裝監視器,完全沒外人ㄋㄟ!外勞早沒雇用了,自家人監視自家人,像話嗎?!

 

日子過成這個樣還頂苦的,後媽苦,老三夫妻也苦。
老三夫妻希望後媽走,不要硬是要跟他們樓上樓下住,可也不敢開口要她到另外兩個兒子家。
後媽和老人在身強力壯時就幫他們夫妻照理生活,包括生下的三個孩子後媽都帶養了兩個,讓老三太太可以上班去,也幫忙煮了幾年飯。
不是親生的娘,卻也做了許多傳統上農家婦女為家庭的付出,所以老三夫妻不敢明講,只一再的說「她再住下去恐怕我會瘋、會自殺」等等的字句。

這樣的糾纏看來是錢不拿出來還的一天就沒得清淨,後媽不承認介意這筆下落不明的款項,老三夫妻又不肯從口袋中掏錢,就拔河吧!總有那麼一方會累,累的時候也就息兵了。

 

裝監視器,是意氣用事還是真這麼想?實在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法子,疑心一定生暗鬼,暗鬼一生怎麼看都會不順眼,鬼鬼祟祟的。
一個屋簷下能容幾回疑?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也是一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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