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鎮,特地開車繞到鎮另一頭的女孩舅舅的店,這幾個月來實在忙到沒空到這一帶。
店面已換,沒甚麼流動人口的小鎮外地人真不容易站住腳。
就不知道人是否已離開此地?女孩是否依然得挑起一些有的、沒的棘手問題與擔子?
常想起她,尤其是面對好命女孩的時候,甚至是看著自己的女兒時也難免腦子就蹦出她的形象來。
最後一次通話是她在宜蘭帶著父母出遊時打過來的,我想她是努力的要維持心目中圓滿的家,想給母親一個可以慰安的晚年。
還記得那天電話裡她略略激動的語氣,也許是收訊不良,也許是得鼓起勇氣才能打電話給我。
想想自己的心也是不平靜的,意外接到她的電話有份安慰、也有份難過。
彼此的緣比起親人、家人來是少了點甚麼,比起任何熟識的人卻又多了點甚麼,她會是我此生絕對難以忘懷的人。
有時會想打個電話或寫個mail,卻又怕吹皺一湖已平靜的春水,或者說是乍看平靜。
人生真的是錯過了時間點就再無法回頭,越是真情相待就越發的受時間的捉弄。不只在女孩的事件上發現這個隱形的法則,朋友相酬不也如此?有酒當歌、有花便賞、有月起舞不也就是把握當下的心情?過了這良辰,美景不會再,心情只怕也無法與今同。
越是真心、入心的對待就越能察覺「走味」。
愛喝咖啡的人總愛趁熱,一經放涼了,雖然面前還是剛剛那一杯,味道卻不同了。留得了人留不住心的感覺,讓人難過甚至是哀悼、傷逝。
友誼若果能能跨時越空的存在而不變,甚至更醇厚、像家人,這是多麼的不容易、多麼的珍貴。
一直覺得家人是此生緣份最深者。
捨不得家人受委屈、辛苦過活,想把最好的與他分享或者甘脆就是給了他(她)。
家人面前也最自在,不論穿甚麼、吃甚麼、做甚麼,不用擔心有無得體、有無失禮,最狼狽、最失魂的臉也不怕呈現。
不敢奢望朋友都像家人,深深的緣份自有其形成之因、有時間沉澱其中、有人眼所不及見的微妙因素。
聚散有時,許多因素人力無法掌控,唯一可求於己的是相會、相聚時真誠以待,那麼當離散來到時除了遺憾(誰不想圓滿長久?!)沒有愧疚。
對錯過時間點的女孩、曾經交會過的她,無時無刻不在祝福這老天爺時時給考題的生命。
黃昏的街頭朦朧的小鎮女孩舅舅的店面已遠遠落在車後,女孩的形影卻越發清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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