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他說起想過的生活:

 

我不要沉重,不要偉大,這個世界不會因為我而改變,我父母的生活都太過沉重與嚴肅,沒有生活的樂趣。


我的父親眼裡只有錢,他的謀生方式太辛苦。勞力的工作占用了他太多的體力與時間,而他成長的家庭又太嚴苛,家人之間沒有軟性的溫情流動,所以從我懂事以來所謂的「父親」只是一個供應我生活所需的人,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對於他,我只是一個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父親」對我來說,也只是一個名辭罷了。

 

我的母親也活得太沉重,總想要盡一己之力改變些甚麼,天真的以為這個社會的某個角落、某些人會因為她的出手相助而有不同的面貌,所以「捨我其誰」、「先天下之憂而憂」就成了母親呼吸的味道。


還有她早想替我那「失能」的父親補位,想給她唯一的兒子一個榜樣,但性別不是那麼容易跨越的,可以說這麼多年來我那不斷用心的母親並沒有達到她所想要的成果。她期盼殷殷的兒子不但對人生無法有她所謂的「能者多勞」,無法在生活應盡的義務之外有任何對這個社會多餘的付出與關懷,也無法讓心中懸吊多年的遺憾-父與子之間的「空白」有任何的填補可能。

 

我就是聽,難得他肯這麼坦白的說起自己成長的家庭、父母。
快樂的家庭會養出快樂的孩子,眼前這名成年的年輕男子乍看之下談笑風生,但只要多看一眼,就可以看出眉宇之間暗藏的陰鬱。
看過許多為人子女者書寫不快樂的童年、成長家庭的書籍,例如《咆哮,尚未止息》、《一刀未剪的童年》,曾有過疑惑:「真的有這樣的父或母嗎?」。


眼前這年輕的男子,在社會一般人眼裡學有所成的男子,到底他成長家庭的實情如何呢?他的父與母到底是哪一款人呢?
「真實」是甚麼?心理學說「但凡當事人所以為的,就是他個人世界的真實」。

 

所以不論他的父與母付出時是以哪種用心,他領受到的就是不快樂的童年。
他說將來自己若成了父親的角色,無論如何絕對不重踏自己父親的覆轍。
同時,人生於他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能歡樂時一定要緊緊的把握。
至於媽媽一再關懷的弱勢者,就留給社會上的有心人吧,反正這個社會甚麼樣的人都有,以天下為己任的人多的是,不缺我一個。
我一定要給兒子一個快樂的童年,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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