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台灣社會有兩名事業有成的男子相繼死於非命,一是寶來集團的總裁白文正先生,一是鐵砂達人張子能先生,這兩人的死都叫人不勝欷歔。人在世間掙一口飯吃之餘,能照顧一家一室也就得來不易了,而又能成就一番事業,讓社會上幾百、幾千人靠他們吃飯,那就更不簡單了,想來智能上都高凡人一等,意志力也應非汎汎之輩所能及,否則無法一一克服事業經營過程中在所難免的困頓、難關。
我看電視上的白先生相貌堂堂,很有男子氣概,而張先生則是帶有文氣,據說白先生極重名譽、舉止有節,而張先生則是非常慷慨、熱心助人。按理說這樣的人品不是該壽終正寢嗎?中國人講究「死得其所」,兩位先生一葬身大海、一死於水泥封桶的慘狀,都比一般稱斤論兩維生而能死於常態的小人物還來得叫親人不忍、不堪。唉!
自古以來我國社會流傳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其實是農業社會架構下,社會體制除了讀書趕考以求取一官半職,才有可能階級翻身,所以「十年寒窗,一舉天下知」吸引多少學子一燈熒熒、白首窮經,為的就是經濟的改善、抱負的得展。
然而社會演變至今,早就是多元共榮,君不見電視上『星光大道』的歌唱節目,多少人前仆後繼,為的也就是出人頭地、名利雙收,從此開闢出一條康莊大道。歌者在從前的社會價值體系中屬「優人」,是三教九流中的「末段班」,現在卻是只要有能、有機會,人人搶著當。想成龍、想成鳳。
人中龍鳳畢竟不多,多的是升斗小民,日日為三餐奔走,食衣住行樣樣得錢來打點,好手好腳的人要維持生活,都還得日日奔走於途,一旦出了意外,家中有人或是自身來個病痛、三長兩短的,馬上陣腳大亂,對小民來說,生活哪容易啊?!哪能讓人稱心如意?!
生不容易,死呢?中國人說「好死不如歹活」,從前我深信不疑,真以為再怎麼苦總要留得命在,有命就有希望。唉!現在我不作是想了,看多了茍延殘喘的老者苦不堪言的面容,只留下一口氣和一心想要多活一天的恐懼,現在的我反而是想「走了的好」,即便是至親,尤其是至親,更不忍其心性的扭曲形變。
有人說「一樣生、百樣死」,看到白先生和張先生的死法,不禁長嘆。死也不容易,也由不得人,生與死都難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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