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完《劉若瑀三十六堂表演課》,好書一本!
真心之作,不論是不是以表演為職志者都是一本值得一讀的好書,只不過讀者本身的準備功夫相當重要,佛教有名的五祖師傳六祖時夜半進磨坊,開口問道六祖「米舂好了麼?」正是關鍵。
「表演者」、「優人」、「藝術家」,不論是怎樣的名辭都意味著站在眾人之前拿出一樣絕活讓人眼睛一亮心頭一震的功夫者。
讀完《劉若瑀三十六堂表演課》,好書一本!
真心之作,不論是不是以表演為職志者都是一本值得一讀的好書,只不過讀者本身的準備功夫相當重要,佛教有名的五祖師傳六祖時夜半進磨坊,開口問道六祖「米舂好了麼?」正是關鍵。
「表演者」、「優人」、「藝術家」,不論是怎樣的名辭都意味著站在眾人之前拿出一樣絕活讓人眼睛一亮心頭一震的功夫者。
我們這群打鼓的女人是越來越體會到打鼓樂,一首<撥雲見日>已經到可以默背的程度,不容易呢!全是生手。
<醒獅鑼鼓>又再走一遍,老師說和幾個月前初學時的鼓聲大不相同,事實也是,在揮打之間身手放鬆了,也可以空出一隻耳朵來聽聽全體鼓音的效果,而不再是緊張兮兮的想著下一個音節。
因為打鼓的關係,好友介紹了《三十六堂表演課》,作者是<優人神鼓>的總監 劉若瑀 女士。
是好書。表面上寫的是表演課,骨子裡是人生。
讀此書腦海中不時想到一個人-去年八月過世的老人,老人生命最後的幾年也在失智中渡過。
家族大權在握,一口氣生養了十二個兒女,三子九女,鄉人眼中夠份量的一個長者。鄉人因生活較諸城市人一般而言更辛苦,於是對人的衡量就偏向以擁有田地多寡來看,老人被看重的原因之一就是田產多(或許有被誇大),另一個原因則是眾多女兒的婆家都在水準之上(用鄉人的標準)。
家居生活中常板著一張臉端起一家之長的架勢,只有眾家兒女歸來的場合競相誇讚老父的高瞻遠矚(其實我一直沒搞懂到底是怎麼個遠見)與做為其子女是多麼的榮耀,走在小鎮街上被鄉人以尊敬口氣認出,再從鄉人口中聽到對老父的禮讚等等事蹟,全都是託老父打下的基礎,感謝老父能為人尊崇等等,唯有在這樣被歌頌的時刻裡老臉才一鬆、一軟,輕鬆的一面、得意的一面於焉展現。
「病入膏肓的年長病人在生命盡頭,以強烈的手段保住一命,家屬則承受沉重的精神折磨,同時耗費龐大的社會成本。臨終醫療占了老年健保預算的百分之二十七,占美國醫療花費的百分之十到十二」
這一段文字出現在一名身為老人醫學的專業醫生手記之中,行醫生涯中從死神手中搶救下一個又一個的老年病患。以當時(1975年)的醫療倫理:不論用甚麼手段生命都值得一救,安樂死等同謀殺。當年奉行不疑的圭臬現在正受著質疑:延長了生命的長度卻無法改善品質的醫療意義何在?
改屋時間被切割無法一口氣閱讀,只能片段、片段的拾綴作者筆下的人生,閱讀之初原以為只是讀一本身為老人醫學的醫師面臨自己父親的老化,如何在「專家」與「人子」的身份間切換與記錄感受之書,沒想到年近六十的「兒醫師」是個感情豐富、細膩之人,用心的寫下不只父親的一生,連自己的一生也穿插其中。
從兒時寫起,寫記憶中的小男孩和父親互動的過往,寫一名卑微、認份、不敢與人起衝突、一心想和氣生財以養活家人的猶太年輕男子如何一路從戰戰兢兢經營事業(當鋪)到一事無成失去男人信心的歲月痕跡。
年少時光、醫學院時代、行醫歲月在作者嫻熟的運筆下如梭般穿插,行文自然卻又常常讓人掩卷深思書中提出的問題。
讀《一夢漫言》,明朝僧見月老人一生自述,感動弘一大師的一本著作,據云重覆披讀數十遍,每讀都熱淚沾襟。
我倒沒有那麼強烈的感動,但也不得不嘆服見月老人對佛法的信心堅定,可以餐風露宿行腳四方,只為求法、求師,再惡劣的環境都不動搖決心。
明朝末年天下已亂、盜匪時興,民間出家者眾,或為糊口計。
剃度人眾、良莠不分,寺規形同虛設,行為與俗人相去不遠:
讀完吳念真所寫的《這些人,那些事》,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的父母與自殺身亡的弟弟,雖然三個人物在吳筆下也鮮活,但無論如何都沒有前言<四個相命師>一文來的跟我已有的心態連結強。
四個相命師除了第四位吳文不表外,其他三位,兩人是瞎子;一位則是吳三十歲那年對談過的眼明人,他所提出的看法或者說法大概吳也驗證了。
總共三位念真所寫出的命相師,他們的預言應該都在吳的有生之年應現。
《這些人,那些書》
怎麼那麼的熟悉?一個從未謀面、從不認識、甚至是不在人間的人了,透過吳念真的寫作《這些人、那些事》,文中的弟弟多麼的像他!
一樣是不論到哪個場所都是大家的開心果,幽默的言辭唱作俱佳,一貫的買帶大包小包,吃的、用的,分享眾人,總能體貼和自己一樣的小人物,甚至是更小、更卑微的市井小民。
一幅好字畫、一件美好的雕塑品、一場漂亮的演說、完美的演奏都能讓人眼睛一亮,甚至是心頭一震。
讀《來不及說再見》一書時,對於作者寫作的功力就是眼睛一亮、心頭一震的感覺。
一個失去獨生小女兒的年輕母親走不出哀痛,日日夜夜處處都是小女兒的身影,哀傷沉慟緊緊抓住一個母親的心房。
那天回家路上看到布幡的市招廣告著某個佛教團體正要進行著萬人朝山的活動,聯想起《轉山》一書中作者途中所遇的四川籍母女,偕姑姑三個女人一路出發,三步一跪、一撲、一倒的「嗡嗎尼吧咪吽」,虔誠的篤信菩薩會看到她們的誠心誠意,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朝拜,往拉薩行去。
佛教徒流行拜山、朝山,小小的台灣島不時的可以看到這個山、那個山的忙著做「功德」,大清早天還沒亮大家三步一跪、五步一叩的往山頭拜去。
這是眼睛看得到的部份,沒現到台面上的是佛寺中的人要發動信眾先一天「淨山」,把路面可能的障礙清除掉,讓路況好走、好拜一些。
24歲的大孩子,大學剛畢業,拿著林懷民「流浪者計畫」所給的十萬元,單車長征西藏,在寒冬到來的季節裡,一個出生成長在亞熱帶台灣的孩子。
就為了逃到一個能不再想她的地方,那個令他魂牽夢繫的女孩走了、不要他了。
逃到沒有她的地方,連呼吸的空氣都不與之同,要把伊人從骨子裡完全驅逐,再不讓相思蝕骨。
她為什麼這麼勇敢?
敢去碰觸浩浩湯湯大時代的心痛,多少人的一生?幾代人的心酸夢碎?從天堂掉入地獄,從浪漫天真到無盡滄桑、從無情轉有恨?是籠中鳥,還是虎離山?亦或龍困淺灘的劇變人生?
隔了多少年,死的死、老的老、歲月把當年青壯撩撥成癡傻,這時代的故事、活生生的人事發生要從何著手?更何況切入點沒有對與錯、沒有國與國的對立,只有一個主角-「人」,生年與1949交會的人。
最近有位火紅的大陸中醫蕭宏慈力倡拍打拉筋治百病的奇效,經過于美人<國民大會>連續兩集的邀請與廣宣,幾乎走到哪都聽得到人們互相之間的「你拍了沒?」,拍甚麼?拍手肘、腳彎處。
節目上說本來是華爾街金融界高薪族的 蕭 先生於中年出走,雲遊四方尋訪心目中的民間高人,過起閒雲野鶴的生涯來,對中國古老文化頗有得於心,對照走訪所得的民間種種治療法,將之廣為流傳,冀振衰頹的中醫文化於中國、世界。
老人還在加護病房,已經住進去一個半月了,中間只轉到一般病房兩天,就又因小腸壞死而動了五個小時的刀,再進去加護病房至今。
動刀之後因發燒而使用抗生素,全身浮腫多日,那時進去看老人似乎沒有意識,眼睛偶而張開。
這兩天再去看時浮腫已消、氣色也好轉,向右上方張開吊起的眼似乎有些知道的感覺,於是把手放到他的手心,跟他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的話你用力捏一下我的手」居然能用不小的力道捏了一下,上回來看他時也同樣這麼說,卻沒有任何反應,可見是在好轉中。
常聽說人生是「五味雜陳」,到底是哪五味?一直沒弄清楚,讀《感覺十書》原來五味是甜、酸、鹹、辣、苦。
作者還巧思的配上人生的各個階段,如果沒弄錯作者意思的話,那麼就是~~
甜:出生到少年維特的煩惱之前的歲月,都屬人間的甜味階段。
酸:開始談起純純的少年之戀,青澀略酸、酸中有甜的階段與時光。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這句道德經的名言做何解?
前半句不難,求學問當然多多益善,知識的累積求其為多;但後半句是甚麼意思?「道」是甚麼?好抽象的一個字,卻又時時聽到、看到。
《感覺十書》中57頁以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解開了多時以來的糾結,「生命的領悟」,真美、真簡潔的五個字。
「生命的領悟是一日一日的減損」,減損什麼?
聽聽這句話:「藝術家只屬於一個國度,便是感官的國度;藝術家只有一個國籍,便是心靈的國籍」(《感覺十書》36頁)
怪不得讀《感覺十書》一路下來一直質疑自己這輩子是怎麼活過來的?為什麼眼耳鼻舌身在蔣勳身上都能如此的活絡、深刻,在我身上卻似有若無?
我五官俱全卻未見其所見,即使見過相同的事物、畫面,也幾乎不留痕跡,彷彿是事如春夢了無痕的走過。
原來問題就出在我非藝術家。
聽保險經紀人解說保險商品,一陣子下來只覺得整個腦子塞得滿滿的,不得不跟對方喊停,需要退下來給自己一個思考的空間與時間。
讀蔣勳的《感覺十書》,同樣滿滿的感覺,只不過不是腦子,是心。